2013-05-12

太平洋上的珍珠


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首都Apia,經過三小時熱氣蒸騰的公車之旅,
終於到達了位於主島Upolu東南方的Lanomalu海灘。


朋友們聽到了我要一個人去薩摩亞時,都搖搖頭說我瘋了,怎麼會想一個人去小島?
但是在觀光淡季造訪這座林木蒼翠的島嶼,獨享蔚藍的海灘,不能不說是個理想的選擇。直到現在,我都還可感覺到那專屬於熱帶的慵懶節奏,呼吸到海風的濕黏氣味。


奇怪的是,即使薩摩亞離斐濟並不遠;島上多為玻里尼西亞人,也和法屬玻里尼西亞有相似的原生文化背景。可就是並沒有發展出些高貴也確實很貴的奢華渡假村;整座島上只有一家還算有規模的渡假飯店。而大部分旅客的住宿需求,就由零星散布於海灘邊的傳統民宿來滿足。

我們管這些傳統民宿叫fale,通常由木頭和茅草組成,看起來像個六角形的涼亭。地板架高,除了避免濕氣,也解決了漲潮後海水淹過地板的可能。家無四壁,只有幾片草蓆,隨你喜好拉起或放下。地板上除了涼蓆、就是一張床墊和枕頭被單。除去即使把蚊帳放下,還是不敵兇惡的蚊子這點;走出fale幾乎就要踩到海水,海潮聲伴人入眠,還有連腳都不用動、張眼就能看到日出等,是我好懷念的薩摩亞細節。



通常這樣的民宿都擁有好幾間fale,以及作為餐廳的主建築,再依fale的多寡設置幾間廁所。不過不管你住在哪一間民宿,都共享同一片美麗海灘跟地平線,我在早餐前晚餐後,常常就沿著海灘散步,好幾次因為海水太溫暖,沒意識到海水已漫過腳踝。


住宿選擇不但經濟,還免費提供您早餐晚餐或是三餐全包。
曾經住過比較講究的fale,提供的餐點也有些兒裝模作樣;大家坐一長桌,由侍者上一道道的菜;菜色有牛排、咖哩、炸春捲和義大利麵,口味當然不差,不過我在這樣隨性的海島上正襟危坐、彷彿不能失了禮儀地吃些精製過的食物,總還是有那麼一點不自在。所以即使隔天是民宿傳說中的龍蝦之夜,我還是逃之夭夭了(咦這樣對嗎?)。

當天立刻就搭了計程車轉公車、還有渡輪地來到位於小島Savaii東岸的Lano Beach Fale。
除了有all you can eat的椰子以外(大勝!),每天總是被照三餐地餵食,充分發揮當地作物特性的飲食習慣也很對我胃口:
早餐的主食通常是煎餅和吐司,搭配熬得黏糊糊的椰子醬(口味有點點像咖椰),還有新鮮的水果像是木瓜椰子哈密瓜,搭配蛋捲荷包蛋等。
午晚餐則是芋頭、麵包果(breadfruit),搭配男主人今天下海才捕到的魚或章魚,有時候也有薩摩亞的傳統食物,像是用芋頭葉包著coconut cream、放在蒸鍋裡好幾小時的palusami,芋頭葉蒸得爛熟早就沒有草腥味,搭配椰奶的濃稠口感更是好容易入口,或是吃起來像醬油雞肉冬粉的chap sui,民宿的妹妹說冬粉是薩摩亞的傳統麵條,可我還是好興奮的跟他說台灣也有!

麵包果長得像是三四倍大的釋迦,不過外表的紋路沒這麼明顯,從樹枝上摘除後,會從果實的蒂的部位,流出黏稠的白色汁液。通常的作法是整顆拿去蒸,蒸熟了以後再切成小塊。吃起來口感很像芋頭,不過比芋頭更緊實一點,除了澱粉的甜味沒有特別的味道。我最喜歡的做法是把麵包果拿去炸,炸起來外皮香脆,內裡綿密,像薯條一樣好吃。

除了這些民宿提供的家常菜,路邊常見的有或炸或蒸的豬肉羊肉包子、麵團搓成小球再拿去炸、帶點甜味的pancake,在紐西蘭也常見的炸魚跟薯條,還有由新鮮魚片混和檸檬汁、coconut cream和番茄小黃瓜的oka。

我在這裡三餐都吃到飽得不能再飽,游泳的時候不浮反沉,現在想想可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。


薩摩亞說大不大,但要從島的一邊到另一邊,也要四五個小時。島上有租車店不過我沒看過人騎機車在街上跑,估計只出租汽車。
背包客最通常的選擇是當地公車。公車外型漆得五顏六色,配上絕對吸睛的爆炸型字體,車子內裝則是木牆板和木頭座椅,用各色旗幟填滿了空白的地方。薩摩亞人愛混音歌曲,除了當地歌手唱的旋律,連Adele也被remix成熱帶歌姬,風情萬種地唱著rolling in the deep。

最吸引我的一點,是公車不僅僅是運輸車上乘客的交通工具,而是生活的縮影;公車從一個村莊到另一個村莊,收集了村民一簍簍丟上來的農作物(大部分是芋頭),然後到市集後再由村民的家人們一簍簍的領取、然後到市集販賣。我從來搞不清楚他們是怎麼認出自家的芋頭的,簍子都長得一樣樣,內容物也差不多(大概就是35顆、或36顆芋頭的差別)。很多時候,除了本來就夠擁擠的乘客、走道上、座椅下還都擠滿了芋頭,車子因為載重過重而爬坡得很吃力。

然後呢每台公車都有一個車掌,不過車掌擔任的不是收錢的工作;車掌總是或坐或站在門邊,到站了幫助乘客下車、或幫將要上車的阿公阿婆們擺好過大的行李。然後呢,每次一旦停在雜貨店前,車掌還能根據你需要買一兩瓶可樂、香菸、或是日用品。再從窗邊把你要的商品和找錢遞給你。有一次我坐公車已經坐了三個小時,司機先生還老是停在雜貨店前,一次買啤酒、一次買吐司、還有一次買個兩包菸,我忍不住心裡嘀咕「難道不能一次買齊嗎?!(爆炸)」

公路的路況不都是好的,常常我們就在車裡隨著車子的顛簸晃來晃去對屁股是很大的折騰,不過好險的是薩摩亞人熱愛你坐他大腿;只要座位坐滿了,就有壯壯的阿姨把小孩或我拉起來示意我們坐腿上,我剛坐還挺不自在,總是一邊對大腿使力,不想給人家造成太大的體重負擔;不過半小時後我便完全習慣了,人肉坐墊比起硬梆梆的木頭座椅不知舒服多少倍!所以常常公車上,就是一副你儂我儂的疊疊樂景象;也因為這樣,還有不少笑話可看。一次我旁邊是個中年男子,眼看著座位被坐滿,男子吞了吞口水、拍拍膝蓋上的沙子好像做足了準備地邀請我坐他腿上;還有一次我的英國朋友,在某個薩摩亞阿姨的強力慫恿下,半推半就的坐上了她的大腿(你沒看錯是男生坐女生大腿)。然後整趟車程阿姨就是時不時摸他屁股、問他覺得薩摩亞的女孩怎麼樣啊之類的問題...,我們在旁邊都忍不住笑意地看好戲。



薩摩亞最讓我懷念的,還是包圍著小島,因為清澈而總是透著漂亮藍綠色的海洋,還有水底下豐富多彩的珊瑚礁。

有一次我只是跟民宿老闆借了潛水鏡,游到離岸稍遠的距離,就看見海底滿滿的珊瑚礁,因為還在淺水地帶,珊瑚礁離我好近好近,好像我一踢水就會碰到它。我怕不小心傷害珊瑚,渾身僵硬地游也游不快,好一會才隨著水流划回岸邊。這一行簡直太驚喜了,從來都沒有游游泳就看到珊瑚礁的經驗,立馬報名了隔天的浮潛。

浮潛更精彩,我們坐了約15分鐘的船來到大洋中心下水,怎知這次看到的珊瑚品種更多元、魚種也更多,在珊瑚縫隙間穿梭。彩色的珊瑚下是黑色的火山岩,顏色的強烈對比更顯珊瑚的妍麗,偶爾的陽光特別刺眼,穿透了海面在珊瑚上撒下一道道的波光粼粼。海裡沒有砂、沒有一點雜質,我兩手伸直張開放在眼前,眼和手中間一點阻擋視線的東西都沒有,海裡的手還顯得特別透亮。我被整片寧靜的海水包圍,看著小丑魚無聲地擺動尾巴;這總是我最喜歡海的地方,海底下是另一個世界,思緒在安靜的水域裡從抽象化為實體,像一個個獨立的泡泡,所有的動作都被放大了、也放慢了,像是慢動作的默片場景,偶爾會看到魚兒特別快地扭動身體朝另個方向游去,或是神奇珊瑚在嚮導的觸碰下,快速地把顏色褪去,然後這些變化會很快地回復原來的韻律,繼續慢吞吞、不慌不忙地在海裡呼吸。

我看得目不暇給,可惜的是張大眼睛也無法把一切盡收眼底,在這廣大的珊瑚叢林裡,太多細節值得注意,我想記得所有魚群和珊瑚的顏色卻未能如意。也是在薩摩亞,在溫暖的海水裡,我再一次的領悟了旅行的意義:能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多采多姿的海底世界,誰還需要液晶電視的3D!


(Photo credit to Scott Myers)






2013-05-10

On the road


(從Auckland市區南下40分鐘,告別了要去上班的印度男子,我在公路旁受困一個半小時)


在紐西蘭,搭便車不算是多麼罕見的一件事;
公路兩側除了有年輕背包客豎起大拇指,也不乏當地人,年齡層更是橫跨老中青。

起碼送我一程的駕駛們有半數都可以和我談他們的便車經,
談他們年輕時在路上所感受到的善意;以及長大後如何回饋這份善意。


昨天在網路上看到一則新聞,是一位捷克女孩在紐西蘭搭便車不幸遇害的消息
新聞看畢、我那股每次搭便車前都有的不安跟戰慄再一次爬滿全身。搭便車不論在哪個國家,都不能算是一件安全的事情;即使紐西蘭人在我眼裡已經是最友善和樂於助人的一種族群。謀殺或是搶劫,仍是偶有耳聞,在背包客的圈子裡,成了朋友的朋友的故事,或是另一種類型的都市傳說。

回想搭便車的始末,除了神經少一根、還是隱隱期待旅途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展開等種種檯面下的因素,
檯面上我歸咎於紐西蘭稍欠發達的大眾運輸系統。
紐西蘭身為觀光大國,背包客的國籍多元是我旅遊過的國家之最;也因此發展出了幾家稍具規模的觀光巴士公司。因為道路系統單純,尤其南島,基本上就是公路一號和六號分掌東西兩側,中間再由其他支線相連,所以巴士貫串了幾個觀光重地,從南北向的巴士轉乘至東西向,基本上可以帶你去到任何地方。
然而要是你要去的地方,不是特別熱門的旅遊景點,轉乘時間可能會長的不可思議;從北島的Tirau到Kihikihi(有非常好吃的派),自行開車不到一小時,但要是搭巴士,可能足足三小時才能抵達目的地。


(從Tirau經Cambridge,至Hamilton轉乘公車方能抵達Kihikihi)

而這些巴士雖然普遍安全方便,但我卻也碰到些光怪陸離;
那時我正搭著從Auckland往New Plymouth,全程六小時的巴士,在只剩下兩小時路程的時候拋錨了,前不著村後不著店,全車乘客的手機都收不到訊號。好不容易駕駛跟總公司取得聯繫,判斷最快的方式是請New Plymouth的技師開車來到拋錨地點,進行檢修確認巴士能安全行駛後再前往目的地。
我一聽差點暈倒,原來無法派接駁車直接把我們送到New Plymouth、而是要多花前後四小時、外加技師檢修巴士所花的時間才能抵達。

那晚我11點才到旅館,全身沒半點乾糧加上睡眠不足,真是...不只心力交瘁而已。


也因此,自駕遊還是我最推薦,也最適合遊覽紐西蘭的方式。
可惜我離開台灣前一個月才拿到駕照,道路經驗不到五次,要我自行開車上路,還是有點害怕;因此硬著頭皮學人家站在路邊豎起大拇指,幸運的是沒遇上壞人,美好的經驗卻有一大堆。

在紐西蘭搭過的便車里程數超過3000公里。但老手也有第一次,我怯生生、站在車流量極大的十字路口乾等半個小時,無法直視路人好奇的眼睛,在路過的車子甩也不甩我地加速離去後感到一種無可名狀的委屈。對照起五個月後的我,膽子大了臉皮也厚了,理直氣壯地豎起拇指,跟駕駛隔著擋風玻璃用手語溝通;我到現在還是覺得這是一種溫暖又貼心的舉動,駕駛們比手劃腳表示座位已滿,聳聳肩對於無法送你一程感到抱歉,指了右轉的方向表示他待會要右轉可能不順路等等不一而足;我則是和每個祝我好運的路人們鞠躬又揮手,感激的又哭又笑。

從Nelson到Christchurch,我搭上了一個年輕酷爸的車,酷爸要在兩小時後的Bleheim洽公,把我放在了南下的馬路旁,停車走向辦公室。我才喝口水就從眼角餘光看到酷爸走來,手上還拿了一塊瓦楞紙板,原來酷爸在紙板上寫了我的目的地,要讓我更快搭上便車。

還有一次,我打算走走Te Waihou walkway,一對毛利(紐西蘭的原住民)父子檔送我到入口,因為附近的車流量並不大,毛利爸爸要我抄了他的電話,吩咐我要是有問題,打通電話給他他可以送我回家。

我在紐西蘭承受的善意之多,常讓我無以回報又慚愧的手足無措;我和駕駛們聊政治、聊文學、聊台灣、聊紐西蘭,聊風土民情、聊宗教習俗、聊電視節目、聊人生遇到的瓶頸和困境;連我都意外在這樣的陌生交會中,人們比想像中還坦承。在一次便車中,一對情侶介紹我Rotorua的私房景點,讓我泡了免費的野溪溫泉;和一般人總交代我要慎選駕駛不一樣,他們要我千萬不要拒絕路人送我一程,還說只要看進他們的眼睛,我一定沒問題。

還有一次我正困擾著和室友的相處模式,卻遇上一個大喇喇的樂天派大叔,大叔也不知我困擾卻煞有介事地說起,人只能為自己活,管不著別人怎麼想,因此好切合我心意。我的陰霾全散了,覺得在路上也是一種學習、是參透哲理的捷徑。




本文內含危險動作,請勿模仿和學習。









2013-05-09

駱駝迷蹤



抵達Jaisalmer以後又搭上巴士直奔鄰近小鎮Khuri,
圖的是較少的觀光客和價格實惠的駱駝Safari。

哪知道才剛上巴士就被掮客騙上車頂,還多收我了十塊車資。



心裡不覺得委屈,揹著12公斤的背包攀上了遊覽車車頂,怎麼想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;更別說沿途的沙漠風光多麼一望無際,杳無人跡多麼迷離。

和我的小騎士把毯子睡袋安在駱駝上、帶了保暖外套和水就往沙漠去,從零星散布的灌木叢走進寸草不生的沙漠,地表景觀有了些微的變化,然而一般藍的天空,還有倒映在沙漠上的駱駝影子,

要說體會,還真是有點過癮。



遊牧民族的生活不容易,要想在沙漠過夜,我們得先做點準備才行;
撿拾了枯枝準備生火做飯,快手快腳的嚮導們用小刀削了薑片做奶茶,切了雞肉做咖哩,拿了個鐵盤和了麵粉跟水、等到麵團成形後再把鐵盤倒扣,將麵團桿成一片片的巧巴提;

其動作的一氣呵成讓我們大呼過癮。

在夜色低垂的沙漠裡,急速下降的氣溫中,我們共享豐盛的晚餐,一邊喝著其他背包客好心分享的rum coke、一邊划著酒拳;然後在睡意襲來前,分配好毯子,找了個離駱駝屎稍有距離的地方鋪好,就裹在睡袋裡仰望星空。

星星在闃黑的夜空裡明滅,在沒有光害的沙漠裡,我眼裡看到的是群星爭輝、是沒有妥協,
耳裡聽到的是沙漠的風聲呼嘯,是數以萬計的細沙,在永恆的空間裡被捲起又放下。

在剛喝下的酒精發揮作用後,星光在我眼裡朦朧,伴著駱駝嘶嘶的呼吸聲,我在沙漠裡沉沉睡去。


沙漠二三事


一早在這樣的地方醒來,當然很超現實;
不過千萬別以為有多浪漫,我在沙漠裡見到的,是遊牧民族經得起歲月考驗的大智慧;

黃沙滾滾的沙漠裡,每秒都有不盡其數的細沙撒在你全身上下,包括剛用濕紙巾擦過的臉頰和睫毛,更別說為我們的晚餐加多少料了。

我們用少量的水,過一過沾了咖哩的餐盤,然後掬一把沙子,搓了搓餐盤同時也把沾附在餐盤上的水分給吸乾,抖光沙粒餐盤就亮麗如新,好像菜瓜布的原理!


又另外,在沙漠裡化身駱駝俠女,枕著大地仰望星空而眠,聽起來當然是很令人動心;
可惜這趟旅程,我懷抱了滿滿的歉疚,直到現在還不能釋懷。

我在沙漠中的嚮導,是個只有九歲的小男孩,在沙漠裡牽著我的駱駝踽踽獨行,捨不得他在烈日下行走我一直拜託他和我並騎駱駝;而在太陽下山後,溫差極大的沙漠,連我穿著羽絨外套都只能稍稍抵禦寒意,更別提他那件嫌大的仿皮外套了。
我看他在和我們遊戲途中抓到空檔就頻搓手、寸步不離營火堆的樣子,心裡只有心疼而已。

我從來不知道觀光客到底該不該給小費,
但在和小騎士一起回到村莊後,我拉他到角落,塞了些盧比給他,
叮嚀他這是他賺來的錢,千萬不要分享給別人。

離開Khuri以後,我在這個沙漠的中心城鎮Jaisalmer又住了幾天,認識了幾個從周圍沙漠來到旅館工作的男孩;他們從不認識字、到會說簡單的英語,不知道有沒有想過離開沙漠;他們有很棒的笑容,也工作地很認真。
那天我在屋頂的餐廳寫日記,和其中一名男孩說話,男孩說著家人都不在身邊,生活只有工作;我建議他去附近寺廟或博物館逛逛。現在想想,突然覺得我的建議有種「何不食肉糜」的無稽;也突然想到,那天我多麼不假思索的,希望他為我寫下家鄉名字的舉動,或許是太魯莽了。



(在Khuri住的小茅草屋,單人房還供三餐,CP值破表)

如何去Khuri:
嗯...Jaisalmer火車站到往Khuri的公車站牌有些距離,大概是跟別人擠一台嘟嘟車還要十盧比的路程。
至於公車站確實方位在哪...我想只要問路人大家都會很樂意為你解答。:)
(顯示為非常不負責任的旅遊指南;寂寞星球要是什麼資訊都叫你問路人就好大概也沒戲唱了。:P)